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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章 问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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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顾念面色泛白,嘴唇白紫,厉明珠吓坏了,抓住她双肩,急切问:

  “念念,你没事吧?”

  肚子隐约有点疼,顾念强撑着,嘴角扯出弧度:

  “我没事。”

  老太太见状,吓得不轻,责怪女儿:

  “你总爱这样乱发脾气,像薄家豪这样的渣男,海城一抓大把,你就是个死心眼,大半生都吊在这棵歪脖子树上。”

 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:

  “他要走就走,走了就不要回来,即便回来,跪着求我,我也不要了。”

  如果这段感情,主角是她的话。

  她肯定会这样做。

  但是,她自个儿的女儿什么性子,她太了解了。

  放不下的执念,毁了女儿一生。

  “念念好歹有个意外,你就等着哭吧。”

  怕话说重了,厉明珠受不了,老太太把话题扯到顾念身上。

  厉明珠眸色变了变,她抓住顾念的手,忙不迭往外走:

  “秋嫂,把外套给我拿来。”

  秋嫂刚提步,她又说:

  “还有念念的。”

  秋嫂应了声,回房间,飞快将两人外套拿来,替她们穿上。

  顾念见厉明珠如此着急,心里过意不去:

  “妈,不用去医院,我没事。”

  厉明珠没理她,直接带着她出门,帝锦宫门口,早有宾利等着,车门打开,平头墨镜男跳下车,等在那。

  “念念,你先上。”

  顾念上车,厉明珠跟着上去,车子开的不快,也不慢,很快到了医院,厉明珠伸手按电梯,拨通电话:

  “喂,柏安,我们已经过来了。”

  “好,行。”

  电话挂断,叮,电梯门开,厉明珠拉着顾念的手,直奔裴柏安办公室,不知情的人,还以为女母俩,女儿生了重病,妈妈着急得不行。

  做了检查,裴柏安取下耳上听诊器:

  “夫人,恐怕得拍个片看看。”

  听说要拍片,厉明珠眉心聚拢,恍了恍神,立刻道:

  “行,我马上带她去做。”

  顾念才刚从检查床上起来,厉明珠拉着她,风风火火往ct室赶。

  顾念的手被她扯得有些疼,她忍得辛苦,轻轻戳起眉头。

  片很快从机子里出来。

  厉明珠伸手,拿过片子,急匆匆找裴伯安去了。

  顾念走得很慢,肚子的疼痛,比先前更沉郁。

  翁-翁-翁——

  手机铃响了。

  顾念低头,看了眼屏幕的名字,接起:

  “喂。”

  “妈说,撞到你了,没事吧?”

  厉腾的声音,沉郁厮哑,带着一丢丢让人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  “没事。”

  怕他担心,顾念回复:

  “你爸……那边怎么样?”

  “没事,放心。”

  有他厉腾在,能有什么事。

  “那就好。”

  听到顾念平安无事,声音也正常,厉腾挂了电话,因为,他那边其实并不是没事,他追逐着薄家豪步伐去了医院,而医院病房,早已空空如也,没半片人影。

  薄家豪找遍了所有病房,又去问主治医生,医生给的答复是:

  倪随心女士已出院。

  倪随心去了哪儿,没人知道,薄家豪彻底发疯,他揪住厉腾衣领,眼尾因愤怒而血红:

  “他娘的,你把她弄哪儿去了?”

  厉腾看着怒火中烧,几乎失去理智的父亲,冷笑:

  “你就确定是我做的?丝毫都不怀疑别人?薄家豪,你难道就没有仇家?”

  薄家豪抹了把头发,墨发被他揉乱了,他咬着唇,心乱作一团,想了想,他怒气滔滔回答:

  “这辈子,我最大的仇家,就是你与你妈。”

  讽刺又可笑。

  本来应该是最亲的人,如今,却水火不容,你死我活,兵戎相见。

  薄家豪看着儿子的脸,冷血残酷,是他的本色。

  几年前,他带走倪随心,他就已经领教儿子的残忍,那天,天下着小雨,他开车带着倪随心去机场,厉明珠知道后,追过来,厉腾劝阻不了,只能跟着她。

  厉明珠拦住他的车,眼眸异常坚定,仿若,想走,就从我身上压过去,最后,他狠不下心,熄了火,他下车要赶厉明珠,厉明珠不慎跌倒,厉腾怒火中烧,雨夜里,薄家豪永远忘不掉儿子那双染血的瞳仁,仿若是隐身暗处,伺机报复的野兽,他稍不注意,就会把他生吞入腹,嚼得骨头渣都不剩。

  就在那时,厉明珠阑尾炎犯了,厉腾冲过去,将车里的倪随心拽了出来,凶狠两个耳光,打得响亮又干脆。

  倪随心的哭声,被雨声淹没,薄家豪的目光,在对上儿子嗜血的眼神时,蓦地一颤,厉腾看他的目光,陌生到让他生畏。

  薄家豪知道,这一刻,他已失去了这个儿子。

  厉腾自煽了两个耳光,打得很狠,嘴角诞血,眸子晶亮,充满愤怒:

  “我没办法打你,所以,我打我自己,为什么要投胎成为你儿子?我打不了你,但是,我可以打她。”

  巴掌再次甩过去。

  倪随心哭得撕心裂肺。

  厉腾抱起雨地里的母亲,扬长而去,那翻卷的衣角,落在薄家豪漆黑的瞳仁里,成了永生永世的痛。

  到底,他是他血脉,是他亲骨肉。

  这么多年,每逢午夜,薄家豪总难忘记儿子离去的那一幕,那飘飞的衣角,那湿漉漉背影,昂扬如松。

  而如今,薄家豪又在儿子眼眸里,看到了冰冷的血红,那血色,如血海,浸着他冰凉的心。

  心脏蔓上钝痛,极致的恨,让他口不择言:

  “我与你妈,没有感情,你把她藏起来,没用。”

  厉腾捏握的指尖,雪白凛冽。

  他笑得薄凉:

  “没感情?”

  他问。

  “我是怎么来的?”

  “薄家豪,你可还是个男人,还是个丈夫,还是个父亲,之于倪随心与我妈,你都是个负心汉,即然这么爱倪随心,就勇敢一点,与我妈离了,你这样算怎么回事?”

  让深爱的女人成小三,薄家豪确实渣。

  见薄家豪几经扭曲的脸,厉腾又吐出:

  “说到底,你还是没有勇气,因为,你不想失去薄家光环,哪怕你的名字,早已被薄家祖谱剔除,薄家,可还有你一席之位?”

  戳到痛处,薄家豪木然的脸,渐渐有了表情,那松驰的肌肉,慢慢龟裂:

  “当年,叵不是你母亲去老爷子面前闹,我何至于此。”

  厉腾喉咙微动,嗤笑声从喉咙溢出:

  “你还真不要脸,是我妈闹的吗?本质是你搞砸了薄厉两家的联姻,你想过神仙日子,好啊,那就不要回来,你回来是什么意思?”

  薄家豪出现在老太太宴会上时,厉腾早有抱怨。

  不清楚这渣男回来做什么,现在,把他妈激成这样,又想抽身。

  薄家豪面露难色,眸子里有太多难言之隐。

  厉腾见状,不见同情,反而讥笑宴宴:

  “是没钱花了吧。”

  这个男人,厉腾极瞧不上,哪怕他身体里流着他的血,如果选择爱情,就不要为面包折腰。

  “老爷子逼你回来的?”

  薄家豪眸色冰冷,不说一语。

  厉腾知道自己猜中,浅笑,声音带了讥诮:

  “没钱花了,可以再赚,没必要回来勾引我母亲,这辈子,她已经够不幸了,他把她害得这么惨,我怎能容你?”

  厉腾拳头,无法控制挥出去,薄家豪没想到儿子会打自己,吃惊之余,来不及还手,被儿子撂到地上。

  “不怕给你说,不管倪随心是谁弄走的,这事儿,我担了,你把一切算我头上,想怎么着,你尽管放马过来。”

  厉腾弯腰,揪住薄家豪领子。

  气得真想就这样砸死他。

  可是,他不能。

  谁让他投错了胎,成了人家的儿子。

  他怒,他怨,他想杀人。

  所有的恨,所有的怨,化作咆哮:

  “你就这么没血性,没骨气?为了活下去,你回来伤害我妈,薄家豪,看不起你。”

  这么多年,不论厉明珠如何伤心欲绝,如何过去那道坎,厉腾都漠视着,他本不想管,可是,薄家豪太过分了。

  他咬牙,满嘴血腥:

  “我妈没几天好活了,你还回来折腾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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