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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顾不得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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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总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…是什么呢…安抚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下,松弛的精神状态下,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,小啄米似的,眼皮都耷拉下来了,忽然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手臂。

  凉凉的,黏糊糊的。阿贝尔猛地惊醒。是那只剖腹产的小球!她直愣愣睁开眼睛,猛地低头看去,那只小球圆滚滚的,身上还带着淋漓的鲜血碎,从它的球里伸出一只小小的触角,正试图触碰自己。

  轻轻点了她一下,又飞快地扬起球脑袋…如果它有脑袋的话,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似的,直勾勾注视着她。阿贝尔:…小球不安地扭了扭:…它有眼睛吗…不是。

  她怎么好像觉得它有点期待…见她不说话,小球做出思考的动作,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整个块瞬间从中间横向撕开一条漆黑的裂,黏连的条像一丝线合住的嘴巴。

  她被它突然的分裂吓得一惊,下一秒,就见那条裂一张一合…【啊…啊m…】它在试图发出声音。

  阿贝尔狠狠地倒了一口凉气,她连忙低头看了看大腿上的神明,当事神正紧闭双目,好像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没什么关系。

  小家伙好奇地探索这个刚刚降生的全新世界,它发现自己没办法说话后,便看了看他们两个,模仿她伸出四触角东摸摸西碰碰,又张开那条裂啊嘛地叫唤。

  阿贝尔见它把他的衣服得惨不忍睹,是脏污,两手指捏了起来,提溜到自己眼前。阿贝尔嘘它:“别吵。”小球发出吱的一声。

  立刻不动了。一人一球互相对视了几秒,它真的安安静静的不反抗,阿贝尔满意地将它放了回去,弱小无助的小球紧紧圈起自己,往父的身后躲去。

  刚才生出的一丁点想要靠近她的想法顿时消散。它逃得太快,在他坚实的口打了个滑,咕噜噜滚到他身后。阿贝尔摸摸下巴,寻思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幼儿缪,这么傻,傻得反倒有点可爱了。

  很好奇,非常好奇,甚至想把他拍起来问问怎么处置他生出来的球,但这个时候打扰他不是明智的选择。

  她偏过头去,索眼不见为净,暂时当做它不存在。这位神明用自己的体做了什么样的试验,才会让它诞生,而且刚出生就有了自己的思维,还会模仿,会理解她的话,不过话说回来,孕育生命也太过可怖,哪怕是神明,分娩的过程也痛入骨髓,鲜血淋漓。连虚弱的模样都狼狈至极。

  她百无聊赖地打量这间小屋子,瞥到小球滚到一本书旁才堪堪停住,她这才注意到身边散落的书籍。杂乱的书本或摊开或随意丢至一旁。

  但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灵魂与人体的,她拿起身旁的随意翻了一页,文字太专业不怎么好识别,看图画内容,依稀是灵魂产生的起源。人自母体的胚胎中便拥有灵魂。

  是这样的吗?阿贝尔不理解,也不明白一个还未降生的胚胎怎么会拥有灵魂,但她知晓,他就是这样一边看书一边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。未免太过认真了吧。

  阿贝尔不免腹诽,这位神明与她印象中稍微有些不一样,缪所描述的“父”是能够穿透最深的黑暗的光辉,是坐拥无尽智慧的源泉,他的存在超越了时间与空间,赐予万物怜悯的生机与盼望。

  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,伟大而又神秘,是她无法测量的存在,的确如此,他就连虚弱的时候,也依旧保持矜持高傲的姿态跪坐于地。反倒是她,放倒了他的尊严,还让她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。

  这位深邃神秘的神明大人,会为了试验自己的一句话,而亲自用身体来创造孕育一个灵魂,对她而言这实在难以想象,就好像天上的星辰因为她的一瞥而落入大地一样,沾惹了身尘埃,也毫不掩其光芒。说不清什么念头。

  她揪过小球放在手里把玩,把它捏得吱吱叫,大约是太过吵闹,一只乌木温润的大手忽然握住她的,黑白了一会儿,把它解救出来。

  “舍不得了?”阿贝尔挑眉,心想从他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,果然还是舍不得,他没说话,拨了一下她脚踝上的铃铛。铃铛被她住了。没有动静。

  那只逗的手莫名顿了一下,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收了回去,他起眼皮:“有人找你。”***阿贝尔果然被转移了注意。

  也不计较他挠自己铃铛的事,反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?”他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没有动弹,伸手把不再叫的小团子重新回她手中。

  “别捏,它还很脆弱。”小家伙害怕了。一到她手里就连滚带爬顺着手臂爬到她脑袋上,刚拟态出来的短小四肢触角抡出残影,生怕晚了一秒又被她捏得吱吱叫,然后他才解释刚才的疑问,慢悠悠开口:“这里的事情我都知道。”

  好吧,她就多嘴问了这一句,早该知道的,神明就是这么无所不知,尤其是在祂们自己的领地之上,没有能瞒得过祂们的。

  阿贝尔摸了摸脑袋上的小东西,它躲着她的手,让她什么都摸不到,只好无奈放弃,随后朝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既然醒了就从她腿上下去,腿有点麻。

  任的神明大人拒绝了她的眼神请求,仰面朝上,向她伸出手心。阿贝尔:?他摊开手,眼巴巴望着她。

  阿贝尔摸不着头脑,随手把书递给他,他眼睛都没眨一下,手腕一翻,绕过那本书,继续掌心向她,她眨了眨眼,周围除了书和小球就没什么东西了,除了…她自己。于是小心地试探着,将手指搭了上去。

  被他紧紧攥住。一同被握住的不仅仅是手,还有漏了一拍的心脏,接着手臂一紧,他将自己的全部力气压在她身上,似乎要重重把她扯下,阿贝尔立马稳住身体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他便已经借了个力坐起身。

  “…”他有些疑惑:“你好像不太高兴。”阿贝尔:…“没有。”她绷着脸“既然你恢复了,那我先出去。”腹部的伤口在神纹的修复下愈合得很好,眼看不出任何撕裂的痕迹,看他休息了一会精神许多,便也放下心来。顺便一提。

  在期待着什么的她是个笨蛋。自觉是个笨蛋白痴的阿贝尔跺跺被他枕得有些发麻的腿,朝门外走去:“我去找我的了。没有真难受…”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。

  他听了一耳朵,回应她:“对,那些人了些很奇怪的垫子来找你。”阿贝尔立刻精神了。颠往外跑,小球为了不掉下来紧紧抓住她的头发,海马似的卷曲尾巴上下颠,嘴巴咧的老大,像骑着颠簸飞驰的坐骑,她没注意到脑袋上这团球,只觉得头皮有点疼。

  但她眼都是新,顾不得那么多,飞奔到门口…门唰的打开,一崭新的、白花花的垫出现在她眼前,她如愿以偿有了新的柔软的。头发花白也不掩华美的大祭司象征地弯了弯,礼貌而恭敬地说:“按您的吩咐,把垫送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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