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你的,汉语的会?

　　歌声终于在几个日本兵的喊叫声停顿下来了，司机按了一通汽车喇叭，不过很显然，树林里依然没有动静。连刚才《樱花》的歌调都没有再一次出现。

　　三个鬼子推推搡搡地提着跳下了车，他们在树林边唧唧喳喳踌躇了好一会，这才散开进入了圈套。

　　三具尸体摆着不同的姿势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穿子。杨越嗅着空气中夹杂着血腥、汗臭以及大便的气味，悄悄地把手的瞄准基线锁定住一个鬼子兵长。

　　这是个矮罗子，罗圈腿、仁丹胡，端着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三八大盖。

　　兵长两侧的鬼子兵，从军衔上看，一个是一等兵，还有一个是二等兵。杨越大脑飞速地运转着，点杀的先后顺序顿时清晰起来。

　　太阳在这个时候刚好升到了树林的正顶，强烈的阳光透过不算茂密的树叶，星星点点地铺在了林间的落叶上。

　　鬼子兵长摸索着走在了最前面，三个人一呼一喝，慢慢地呈扇形接近了三具被杨越有意暴在原地的尸体。

　　殷红的血，扭曲的面孔！

　　“八噶！”

　　这是最先发现目标的兵长最后一句王八语，杨越的食指只是轻轻地一动，一颗子弹瞬间破膛而出“啪”地一声钉在了对方的脑门上。

　　十四年式手8的弹比较钝，打在人身上就象是一只微型炸弹般把身体炸开。兵长红红白白的脑浆随着颅骨的破裂，纷纷扬扬地再一次撒在了这片血腥的林间。

　　杨越没有停顿，没等鬼子兵长倒地，他长身而起，手里的再一次发出死亡的声响“啪、啪”连续两分别打在了侧面一等兵的手腕和脑袋上，清脆的步声音同时响起，一颗子弹“咻”地一声擦着杨越的头皮冲上了天空。

　　好险！

　　杨越的脑袋上沁出了冷汗，如果不是自己先打到了对方的手腕，那现在的结果就是同归与尽了。

　　瞬杀仍旧在继续，最后侧对着他的二等兵嘴里一边哇啦哇啦地叫嚷着，一边扯着手里的三八式想把口调转过来，杨越哪里会给他开的机会，两个大跨步上前，抬起手连拳头带把子猛地劈在了对方的颈椎骨上。

　　杨越的力气大在整个侦察连是出了名的，此刻又是卯足了劲，只听“喀啦”一声响，鬼子新兵直接趴在了地上，不再动弹了。

　　树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引擎声，军车在“咯啦啦、咯啦啦”地猛打火。

　　杨越一个箭步冲出了林子，要玩就过瘾点，不放过一个敌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座右铭。读书如是，打架如是，训练也如是。

　　哪曾想不知道是司机的技术不好还是车的能不好，只等到杨越冲到了汽车边上，这辆土里八几的王八盒愣是没有发着。

　　鬼子司机一急，扯了人力发动曲爬下了车，然后唧里哇啦地冲到了车头前。

　　浑身都是鲜血的杨越象只鬼魅般立在了路的中间，身上还有零星的树叶正不断地飘落下来。

　　鬼子司机一个灵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，他在车头前跳来跳去，看样子在后悔拿下车的不应该是曲，而应该是把三八式步或者别的什么。

　　狗急了还能跳个墙，可在口的面前，人急了却什么也干不出来。杨越深深地呼吸着，一张涂泥巴的脸上两只铜铃般的眼睛迸发出戏谑的光。

　　“啪！”小鬼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肩膀。

　　“啪！”小鬼子一股坐在了地上，嘴里用半中半的语言大骂着：“支那猪，你的痛痛快快的干活！”

　　“啪！”一响过，几颗牙齿带着一串血花飞了出去，小鬼子脑袋一歪，彻底地挂了。

　　“矮罗子，送你下地狱的干活！”杨越走上前，一脚跺在了尸体已经残缺的脸上。

　　战场不用打扫，在杨越的心里，七条鬼子亡魂是对侵略者最好的报复和挑衅。他就是要让鬼子们知道：他杨越，来了！

　　趁着可能出现的鬼子支援还没到来之前，杨越又进了一趟树林，他从鬼子军官臭烘烘的身体上取了两个装弹夹，然后又从鬼子兵身上拿了四个柠檬手榴弹，最后才把三支三八式的栓扯出来扔了老远。

　　直到这时，他才想起来，汽车的后车板上他还没去过，上面有些什么东西引发了他浓烈的好奇心。

　　也许是，也许是炸弹。那样最好，可以一股脑全部让它们坐一次土飞机！

　　可老天又给他开了个玩笑，这个玩笑很大，至于大到了什么程度，连杨越自己都没有想到。

　　两个穿着军装的日本女兵一脸菜，娇小的身体正不住地颤抖着，她们衣袖上还戴着一块臂章，鲜红的太阳图章衬在雪白的底上显得异常刺眼，两个繁体字让杨越有些晕——医护！

　　在她们面前，六个浑身鲜血的重伤员躺了整个后车板，而且，一个个手里还握了个“柠檬”

　　杨越手里的突然暴响，手里最后五颗子弹瞬间夺去了五条本该战死的生命，可他还是晚了一步，最后一个伤员已经把“柠檬”的保险环拉开来了！

　　两个女兵忽然同时地大喊起来，两个人互相推搡着、哭叫着，争着往伤员身体上扑去。杨越顿时就震住了，看见两张充稚气的脸上被硝烟熏地黑忽忽地一片，他忽然有一种不忍的冲动。

　　手雷最终还是响了，杨越只觉耳朵“轰”地一声瞬间就失去了听觉，脑袋里“嗡嗡”地一片空白，眼前一片金星闪。突然爆发的气把他掀了个趔趄，一个重心不稳，杨越刚爬上汽车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
　　一团粘呼呼的东西直接在了脸上，杨越用手一捞，却是一块血淋淋的人！

　　好在军的战略立足于进攻，手雷的威力极其有限，跟中国军队使用的德国式长柄手榴弹比起来，鹅蛋大小的日本手雷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。因此，杨越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小命。

　　不过，在爆炸中同时生还的，还有一个日本女兵！

　　她的腿上和胳膊上嵌着几块弹片，弹片仍在“咝咝”地往上飘着热气。女兵的脸上一片木然，她挣扎着爬起了身，发了疯般在车板上转了一圈，最后捡起了两个手雷。

　　“***！”

　　杨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气，跳上车板一巴掌把女人扇倒。然后弓起身，把散落一地的手雷一个个地抛出了车外。

　　“愚蠢！”

　　女人摸着一张红肿的脸，嘤嘤地泣着。

　　“他们都死了，为什么不让我死！”

　　“让你死，我让你死！”杨越越说越火大“哐啷”一声一把将匕首扔在了女人的面前“死给我看，去效忠你的大日本天皇吧！你个白痴！等他投降了我看你在靖国神社里会不会后悔！”

　　杨越叉着，不知道是听到女人开口说话了还是因为刚才爆炸的原因，他脑袋里一片糨糊。一米八高的身体站在车板上，有如一堵墙般遮住了半该照在女人身体上的阳光。

　　“你的，汉语的会？”杨越瞪大了眼睛问到。

　　女人点点头，没有去捡地上的那把匕首：“我妈妈的妈妈是中国人，我也在北平读过书。”

　　“那你效忠个的天皇啊！”杨越猛地一把拉起了女人，横一抱跳下了车“跟我走，不要在为侵略者卖命了！他们把你当成什么？医护兵？全他妈扯蛋！你的天皇陛下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名字，为他死，不值得！”

　　“不，你放开我！”

　　女人扯着嗓子喊着，手脚并用地在杨越身上踹抓“我是帝国军人，我有义务为帝国贡献一切，包括生命！”

　　“他们不会让你死的！”杨越冷笑着，手臂一用力，把女人抱地更紧了“告诉你，你现在没死，以后的出路就只有一条，就是被他们扔进肮脏的慰安所，去当一名军！因为你没自尽，你愧对帝国！然后他们会＊＊你的身体，摧残你的神经！直到你变得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摸样或者得上花柳、梅毒，失去了价值，你才可以继续死！”

　　“不，你骗我！你这个骗子！”女人突然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杨越的口，呜咽地说到：“我是帝国军官，他们怎么可以把我放进慰安所！”

　　“男人才是你们大日本帝国的一切，不是吗？”

　　杨越吃痛，脚步停了下来，他把女人一把放在地上，用极其尖锐的眼神盯在了女人不住淌着眼泪的脸上：“你有多少姐妹被扔进了慰安所？你数过吗？你的弟弟、哥哥们参军打仗，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是怎么对付这些可怜的女人？如果你想哪一天被自己的亲人＊＊，那你就躺在这里，我估计你们的大日本皇军马上就会来了。不如我们打个赌，看看他们会怎么对你？”

　　杨越的话点到为止，说完了这些他就转过了身去。坐在地上的女人泣声音逐渐微弱下来，一张脸充了惊恐、疑虑和不安的表情…